Jealous
9.
“这地方如何？”
周泽楷不明白王杰希用意。
“靠近步行街，人流量大，附近有图书馆，学生群体多。窗户还对着人工湖，算是闹中取静。”王杰希很满意地边点头边走到窗台边，打开悬窗，有一丝微风拂面而过：“我觉得开店的话，这是个不错的选择，目前为止我觉得最满意的了。”
周泽楷四下看了看，门口确实有转让店铺的告示，但是……“开店？”
王杰希在窗边坐下，“呵，要不要坐下尝尝看？”他叫来服务员，点了甜点和饮品。
周泽楷坐在对面，满脸不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本身的专业我没打算要放弃，回来之前已经有几家公司有意向签合同了。不过，还在考虑中。开法式甜品店算我对某人的承诺。你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伙，没兴趣欢迎偶尔过来捧个场。”
服务员送上甜点和咖啡，王杰希说：“对比一下，我以前做给你的应该不是黑暗料理。”
周泽楷低头轻笑。王杰希不仅专业成绩出众，每年假期还去学厨艺，他倒是经常饱口福。周泽楷本身也很爱甜食，不过他没想过要亲手做，唯一一次是给叶修做了个生日蛋糕，那种diy店铺根本比不上王杰希专门设计过的甜点造型。他也没想过出去晃一圈回来自己会不会改行。前天喻文州给他发了一则招聘启事，说是叶修帮他打听的，被他拒绝了。虽然也没想好要做什么，但他不想欠叶修人情。他都能想到叶修知道后肯定会说，“要不要这个机会难道不是从自己有没有需求出发吗”这种就事论事的话。“听实话吗？”
“赐教。”
“你做的好吃。”
王杰希喝了口茶，“承蒙厚爱。你以前会和你男朋友一起上这种地方吗？”
“啊？”
“两个人如果处在热恋中，味觉也会变得甜蜜，吃什么都会更特别一点。以前一个老外忽悠我的。是这样吗？”
周泽楷想了想，“他不怎么吃甜食。”
“但他肯定愿意等着你慢慢吃完。”王杰希往椅背靠过去，朝窗外看了一眼，“待会去图书馆转转吧。”
“嗯。”跟着父母培养出来的习惯，周泽楷吃东西不像其他男生那样狼吞虎咽，叶修确实经常陪着他慢慢等他。
休息够了，周泽楷要去买单，王杰希说给他一个谈生意的机会。
老板娘听说有人对店面感兴趣，热情地和客人攀谈起来，周泽楷等了一会儿才走近。老板娘笑眯眯地问：“帅哥，以前来过的吧？”像是要提醒对方，她比划着做蛋糕的手势，“以前在我们这做蛋糕，哦，那时候我们店不是这个名，也不是这个地，在隔壁两条街远。我就记得，当时还有个朋友和你一起的，你把蛋糕盒给他，其实应该从盒底接手，他可能不清楚，从上方拿盒子，蛋糕从盒底直接掉出来砸到地上。这个我印象特别深。”
并不是什么美好甚至有点丢脸的回忆，但一想到当时那个懵在当场的样子，周泽楷仍然觉得好笑。他唯一的一次“下厨”，成果还没来得及面世就给毁得面目全非。
“既然是熟人，那老板不如给打个折，或者设备一并转给我。”王杰希趁热打铁。
10.
没想到王杰希是个谈判高手，周泽楷一路都在闷笑。
“严谨的理工男今天让你大跌眼镜了？”
“视力2.0。”
周泽楷好久没来图书馆了，这栋建筑是新修的，复杂的曲线一条条游走在外墙面，在城市中远远望去像一朵云。一踏进去，通高的中庭，安谧的氛围，整个人都沉浸下来。
“和喜欢的人一起泡图书馆，去咖啡厅喝下午茶，饭后步行街散步，小资且文艺，我以前不觉得。谈恋爱的话要做些什么？”
“啊？”
“虽然问你可能不合适。”
“就呆着……吧。”
“呆着？也对。和想呆的人一起，做什么都无所谓。”
“你不会是……”
“我想跟你学下怎么谈恋爱。”
他们站在自动扶梯上，因为是上行方向，楼上的一排排书架渐渐露出来。就在王杰希说完话的瞬间，周泽楷仰头。从右侧扶梯下来的人也正好朝他们望过来。
王杰希嘴角弯起，小声地说了句：真这么巧。
几秒的时间就到了同一高度，周泽楷和叶修的视线没从彼此身上挪开。周泽楷朝对方挥手笑了笑。叶修点点头。没来得及说上话，两人就成了背影互相远离的状态。周泽楷回头往下看的的时候，叶修好像并没有一样的默契。周泽楷有点心慌。
到了二层，王杰希四下望了望，“分头行动？”然后朝第三排书架跑去。
周泽楷犹豫了下，走到下楼的扶梯口，再往下看时，已经没有叶修的身影了。他一个人在那些找书或者安静看书的读者中显得格格不入，只好找到休闲区，沙发已经被人占满了，他选了个人少的角落，靠着窗玩手机。玩了不知道多久，感觉朝窗户这边来的人变多了，这才发现，玻璃上已经有了雨点。先是水珠，不多时就连成了线。顷刻间大暴雨就泼下来，幕墙成了水幕。人声嘈杂而起，激动了一小会也就没什么新鲜感，人群很快又散开。
周泽楷给王杰希发了个消息说下雨了。
王杰希回复正好在图书馆多体验下。
周泽楷盯着屏幕乐了：体验怎么谈恋爱？
我倒是希望。
追到啦？
尽己力听天命，你要不要过来？帮你留个位置。
不打扰了，问候学姐好。
盯着幕墙窗户看了半天，隔音效果太好，也听不见声音。昨晚王杰希跟他聊天，周泽楷问你为什么选择这里。王杰希却反问他：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城市有你想要遇见的人。周泽楷本以为这位室友会说因为这座城市大，资源丰富机会多，适合成长。不过，对方说的也是自己心里想的。因为这个城市还有一个让自己牵挂的人，所以想要扎根下来，把自己种在这里。但是，不能表现得更糟糕了啊……想到这里，周泽楷叹了口气。
手机震动，周泽楷接通，怕吵到周围人，又往人少的地方挪。
“还在图书馆吗？”
周泽楷一听这个声音，紧张起来，半晌才说：“嗯。”
“我在一楼大厅左边入口，出门没走太远下了好大雨，反正也走不了，看到报亭有卖伞的，顺便给你也买了。下来拿？”
“好。”周泽楷挂了电话，往自动扶梯方向跑去，一口气跑过大厅，跑到扎堆的门口，跑到叶修面前。
雨太大，伞也不起作用，叶修整个裤腿全都淋透了，半边衣服也是深一块浅一块的，头发也贴着脸颊。但周泽楷就是觉得，这人很帅。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经历过大风大浪却岿然不动的帅气，那种总是给人安心沉稳的帅气。那种站在人群中不是最好也不是最笔挺却总让他有扑上去抱住的冲动的帅气。然而周泽楷没有动。
叶修把伞递过来，周泽楷伸手去接，叶修却没松手。
两人同时抓着伞柄。叶修的声音夹杂在雨声里。
“你是真不想工作还是真不想要我给你介绍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