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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alous

15.


“那些人真是的,懂技术吗就在那挑刺。现在说什么他们领导换了,之前做的那算什么?”


叶修往后挪了挪,紧贴着电梯墙面,上来一波人把他和同事挤开了点,安慰年轻同志的话从人群缝里递出去,“呵,身份摆在那,还不让人有发言权啊。”


来开会开出一肚子怨气的人不少,但不包括叶修。他习惯应对各种场面,让人刁难几句回头做好自己那份工作让人闭嘴就行。同行的同事才来一个月,这种事经历不多,打算回去请人家吃顿饭,从头再来的事准保敲定。到了一层,走出轿厢,迎面走来的人有点眼熟。


两人擦肩而过,那人本来进了轿厢,转身又叫了一声。“嘿!”


叶修总觉得这是忘了自己叫什么冲自己打的招呼,也转身,眉毛一挑就算代表找我的意思。


王杰希倒是言简意赅,“周泽楷下午在这面试。”


“你们公司?”


“嗯。应该差不多结束了。”顿了顿,补充,“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机会。”


“谢啦。”


“不客气。”


在电梯门合上前,对话就结束了。


“您真的跟传说一样。”小年轻满脸羡慕地说。


“嗯?别您啊您的,把人叫老了。”


“呵呵,叶哥…不是,叶老师,他们都说你五湖四海皆兄弟。刚那人认识的?哪家老板呀?”


“你把心思用在技术上不好吗?”


“不是要发展人脉吗?”


“技术好人脉自动来找你,做不好,人站在你对面也不会瞧你一眼。”


“是是是。”小年轻吐吐舌头。


叶修想了想,看看手表,拍拍同事的肩,“自己知道怎么回去吗?”


“啊,不就马路对面那栋楼?”


“嗯,过马路看着点车。”


“哦,你这跟家长嘱咐孩子似的。不是啊,叶老师这大好机会你不带上我啊?”


“什么大好机会?”


“刚你和那个老板不是说了吗?是不是见大人物?带上我学习学习呗!”


叶修哭笑不得,带上你还叫事吗。“我这叫挖墙脚,得私底下进行。”


“挖墙脚?哦,我明白了,打算把别人家的高手招揽到我们公司来?好好好,我先回去,保证这张嘴谁也撬不开。”


叶修假笑两声,“那就拜托了。”


小年轻一边过马路一边回头大叫“挖到——”,想到不可声张,赶紧把手罩在嘴边降低音量,“挖到大宝贝可得算我一份功劳啊。”


“你看着点车,过马路呢。”叶修摇头,掏出手机翻通讯录,不禁觉得那声大宝贝实在好笑。




周泽楷顺利通过面试。问答环节算他的短板,不过也都能答得上,只是语速慢了点,思考时间长了点。王杰希说得没错,HR小姐姐看到自己的脸,标准得降低一个档次,宽容得提高一个档次。虽然他平素最烦这种玩笑,但是开玩笑的是王杰希,那姑且当作一句大实话全盘接受。实操环节没什么悬念,少说多做向来就是他的作风。未来的小组长似乎很满意他,连连跟王杰希说,你介绍的人真靠谱。


“谢谢。”碰到王杰希,周泽楷还是礼貌地道谢。


“那我还得谢谢女神。是你自己的能力为你赢得一份工作。”王杰希笑了笑。


“改天请学姐吃饭。”


“那也该是我请。”


“不拦你当绅士。”


伸出橄榄枝的诸多公司,王杰希最后选择了老同学开的。他在国外这些年,昔日同学已经在国内用同样时间像模像样搞起了创业。周泽楷应聘的公司同王杰希上班的公司租在同一层,自己这份工作是他女神介绍的。周泽楷怎么也没想到,王杰希是个精打细算到这步田地的人。


“什么时候报道?”


“下周一,正式。”


“那还可以多占用你几天。”


“呵呵。”说占用,其实也就是陪着王杰希大晚上的去给店子刷刷墙。


“对了,刚才碰到你朋友了。”


“嗯?”


“姓叶的。”


“哦。”当局者迷,周泽楷忘了自己也是揣着同样心思的人。这栋楼和表哥他们公司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


“应该还在楼下等你。”


果然,周泽楷一出大厅就看到了坐在石墩子上抽烟的人,对方也看到自己,先折去垃圾桶灭了烟。


“面试怎么样?”


总是这样,周泽楷想。总是省略很多需要交代前因后果,需要解释的废话,比如怎么在这啊之类,直接拉着人聊上了。“还行。”


“没为难你?”


“觉得我应付不来?”


“没没没。只是怕你不喜欢和人说话。”


“介绍的。”


“嗯,通过了就好。”


“怎么在这?”


“没看我给你发消息?”


周泽楷啊了声,掏出手机,才看到信息图标角上那个红色数字2。“忘了。”反正现在也不用看,默默把手机放回口袋。


“要不要庆祝一下?”叶修问,“请你吃饭。”


周泽楷小声嘀咕,“有什么好庆祝。”


“那你请我吃饭?”


周泽楷无语,弯起嘴角,“就知道吃。”


“那陪你看电影?想看什么?”


“为什么要看?”周泽楷问完觉得自己有点较劲。想起第一次见面,黄少天把这人介绍给自己。四个人分了两个厅看了不同电影。叶修抢了黄少天预备给自己和表哥的文艺片,在安静地哭哭啼啼声里睡得就差鼻涕吹泡泡。这人工作已经很辛苦,还熬了通宵,朋友一个电话就能舍命陪君子。他一个人坐在影厅里欣赏节奏舒缓的画面,旁边人的睡颜在光影明灭里镀上一层岁月静好。他那时候就知道喜欢上他了,前所未有的心动,就像片子里主人公见到彼此会心一笑,玫瑰花开满整个大荧幕。


“不为什么,说约会是不是不太恰当?好吧,我是没话找话说,有些事就不要拆穿。”讲了个冷笑话的叶修挠头,“小周,你有没发觉,你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这突如其来的伤春悲秋是怎么回事?站在太阳底下盯着车来车往的周泽楷抿唇,“有吗?”


“以前总是笑得不顾形象,我说什么你都能乐上好久,现在倒不怎么爱笑了,这是准备装深沉走酷帅拽路线?”


那你喜欢以前的我吗?周泽楷没敢问。出去这几年,什么都得靠自己,人就不知不觉成熟起来。不是装深沉,和外国小伙伴玩得high的时候也是有的,但是夜深人静躺在床上他又想回到大学时光也是有的。


“还是别看什么电影了,江湖救急周大侠赏个脸呗?”


说人话。周泽楷无奈地盯着叶修。


“我哥们和你哥吵架了,两天没说话。你哥没跟你说?”


“关我什么事?”


“别这样啊,朋友,做和事佬会吗?我约了黄少天,你约下喻文州呗,我地方都订好了。”见周泽楷无动于衷,叶修只好说,“你知道黄少天这人吧,有那么点事不痛快就喜欢缠着你问为什么,我耳朵快起茧了,你算行行好,哥哥我要处理的正事真的很多没闲工夫做心理咨询师。”


周泽楷磨不过叶修,被他一句哥哥逗笑了,乖乖给喻文州发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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